大漠戈壁胡杨魂——记内蒙古阿拉善盟拐子湖气象站
2013-04-30|
新华网呼和浩特4月29日电(记者张玥、樊曦)在大漠戈壁深处,胡杨的传说流传甚广,说它能活一千年,死后挺立一千年,倒而不朽一千年……执著、坚韧成为它的精神。与胡杨一同坚守在荒漠上的,还有拐子湖气象站里一群可爱、可敬的气象人,他们扎根在这里,甘于奉献,54年如一日与恶劣环境对峙着,为国家的气象事业默默坚守着。
戈壁深处有个气象站
提起拐子湖,在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无人不晓,荒凉、艰苦几乎成了拐子湖的代名词。在地处“死亡之地”之称的巴丹吉林沙漠北沿,那里方圆百公里内常住人口不足20人,年均降水量仅41毫米,蒸发量却为降水量的100多倍,每年4个多月为黄沙和大风笼罩,冬夏温差70摄氏度……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,联合国有关组织就宣布该地区不适宜人类生存。
拐子湖气象站是我国仅有的两个沙漠腹地气象观测站之一。记者驱车两个半小时从额济纳旗旗政府所在地来到拐子湖气象站,4月的额济纳正是沙尘肆虐的季节,210公里的路程走了近5个小时。在茫茫沙漠和荒凉戈壁之间,一个不大的院子里,可以看到小二楼、风力发电、太阳能板、温室大棚、液晶电脑、热水器……如果不了解拐子湖气象站的过去,从现状看不会知道这里的条件曾有多么艰苦。
已经在拐子湖气象站工作了17年的站长那木尔,给记者总结了曾经的“八大难”:吃水难、吃菜难、用电难、行路难、就医难、沟通难、找对象难、子女上学难。
过去,拐子湖生活的艰苦是难以想象的。在拐子湖要想生存,首先面对的是恶劣的自然环境,一年中大半时间没有新鲜蔬菜,骆驼也不喝的高氟、苦涩咸水成为这里常年饮用的“甘泉”。每年10月份,站里就到最近的镇里买来白菜、土豆、萝卜、葱头,存储起来一直吃到第二年的五六月份,土豆长了芽削了再吃,白菜、萝卜、葱头烂了一半仍舍不得扔掉。
“我父亲作为第一批进站的工作人员,和同事骑了7天7夜的骆驼才从额济纳旗走到拐子湖。5年前,这里的路还是自然路,住的是泥土房,只能喝苦咸水,吃不上蔬菜,只能用柴油机发电。”2010年进站的工程师许延强继承了父亲的职业理想,尽管站里的条件是近几年才改善的,但凭着对拐子湖的儿时记忆,如今这里的一切已让他十分满足。
“平凡的工作要用生命来坚守”
在全国2600多个气象台站中,有四分之一分布在高山、海岛、荒漠、森林等艰险地带,它们被称为艰苦气象台站。艰苦台站共分六个级别,拐子湖属于最艰苦的“一类”——这意味着拐子湖的观测员,面临着最恶劣的生存环境。
拐子湖气象站的工作流程十分简单,6名有正式编制的工作人员每天守着几台机器,24小时进行观测,每小时用电话把气象数据发到盟气象局。由于位居大漠戈壁,受人类活动影响小,其气象资料显得十分珍贵,正因为珍贵,更显出他们工作的重要性。
“作为全国仅有的两个深入沙漠的气象站之一,拐子湖气象站对沙漠局地气候的研究和数据积累有重要作用。这里是监测西伯利亚气流的上游站、指标站,为下游地域的天气预报分析提供指标。同时也为沙尘暴监测提供第一手准确资料,更为航天事业提供气象服务。”拐子湖气象站副站长王毅一边指着地图,一边认真而骄傲地说。
沙尘暴是拐子湖最令人恐惧的事,越是恶劣天气现象,越需要密集观测气象数据。有一次,沙尘暴刮得异常凶猛,风速达到38米/秒,能见度不足1米。观测时间到了,全站人员排列在一起,用身体筑起一道“钢铁长城”,移向与值班室相距仅40多米的观测场,完成了数据观测。
每当遇到大风天气,吃饭就成了问题,只要刮起五六级左右的风,屋里都是浮尘,吃饭时只能囫囵吞枣,不能细嚼,因为面里都裹着沙子。胃下垂、沙眼、结石等疾病成了驻站人的“职业病”。
“说句心里话,我也想家”
拐子湖气象站所在地曾是乡政府所在地的一个村庄,1992年乡政府搬走了,学校搬走了,邮局也搬走了,唯一的小商店没人了,一周一趟的班车也停了,留下的只有拐子湖的气象人和边防派出所的官兵,人最多时也不过十几个。
当记者问起在这里工作的感受时,每个人都会说这样一句话:“环境的恶劣、生活的艰辛并不可怕,真正让人感觉窒息的是无尽的寂寞和对家人的愧疚。”
许延强原来一直在额济纳旗气象局工作,2010年作为技术指导被调派到拐子湖气象站,原本1年调派期满就可以回到额济纳旗的他,因为没有新人替换,如今已经在拐子湖待了4年。2010年,许延强70多岁的老母亲摔伤无人照顾,心急如焚的他向站里申请想回去,因为人手紧缺被驳回。40多岁的汉子跑到院子里大哭,擦干眼泪后又返回监测场继续记录数据。
漫漫长夜,除了对着电视把频道换了又换,就是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唱歌。“说句心里话,我也想家,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……”一首歌被唱了无数遍,却仍然让这几个七尺男儿泪流满面,歌中道出了他们对家人的思念和亏欠。困难时期的艰苦都不算什么,看过了城市的繁华却还能留在拐子湖,这才叫坚守,才是奉献。